周从嘉又不松手又不知该让她解释什么,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:“你为什么不自爱?”
“你还好意思问?”陈佳辰猛得拽回了自己的手,冷笑一声道:“我要是自爱还轮得到你左拥右抱?你给我发那些信息拍那些照片的时候,怎么不劝我自爱了?我很好奇,你是以什么立场说这些的?”
“我……”周从嘉一时语塞,他好像确实没立场,不过他就是浑身不舒服。见对方吃了瘪,陈佳辰立马反唇相讥:
“有空管不相干的人自不自爱,不如管管你自己吧。谁能想到当年那个品学兼优的你竟然会堕落成这样……啧啧,出卖色相很熟练嘛,可谓一朝卖身,搞不好一辈子卖身哟。”
“我什么时候——你不要血口喷人!”
“怎么没有?我可亲眼见到了,你在海边故意秀肌肉引人来摸,可把你摸爽了吧,呵呵。”
周从嘉不记得自己有做过这些,在他的再三追问下,陈佳辰才勉强说出看到了冯燕书摸他腹肌的一幕。他刚想张口解释自己只是在向对方演示哪些肌肉该发力,话到嘴边不知怎么就变成了一句“谁让你偷窥我的”。
陈佳辰的脸一下子涨红了,她恼羞成怒地低吼道:“谁偷窥你了,大庭广众之下,能算偷窥吗?你自己搔首弄姿的怎么反倒怪别人看?你还好意思嫌我冲浪姿势难看?你要不要脸?”
见周从嘉眉头紧皱似要发火,陈佳辰立马怂了,她赶忙拎起小包道一声“失陪”,步履匆匆,落荒而逃。
可是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?陈佳辰漫无目的四处游荡,绕过了沿途的篝火晚会,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僻静的海滩。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,她茫然地抬头望向满天星辰,忽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孤独。
湿润的海风自黑沉沉的远方飘来,并不温柔地拂过女孩的脸庞,吹散了碎发。陈佳辰搓了搓光裸的手臂,心底涌起了强烈的渴望。
她渴望不带情欲的拥抱,渴望充满怜惜的亲吻,渴望被真诚地爱慕着,而不是,不是……她有些悲哀地想,当初自己是不是不该太着急脱光衣服。是不是因为肉体过早进行了碰撞,灵魂才再难共鸣呢?
陈佳辰讨厌孤独,憎恨孤独,她不敢再直视黑沉沉的海面,害怕被吸进无边的黑暗,再也爬不出来。恐惧蚕食着她颤抖的身体,她又想逃了。
这次她逃回了人群中,身子也渐渐回暖。她想热闹,想放纵,想摆脱这无穷无尽的空虚,迫切想找东西填满自己。可除了身下的洞偶尔能得到短暂的满足外,再怎么拼命,心上的洞好像永远也填不满。
陈佳辰像无头苍蝇一样转悠了一大圈,最后还是一头扎进了人最多的地方。不过她胃有些不太舒服,于是跑到吧台顶着怪异的目光点了一杯热水,接着坐在角落里看着人群狂欢,一脸木然。
也不知呆坐了多久,直到耳边忽然冒出一句“身体不舒服就早点回房休息”,陈佳辰才赫然发现周从嘉居然就这样坐在自己身旁,手里拿着半杯酒摇晃。
不过陈佳辰的心情实在太差了,她想发泄却没力气吵架,故而撇开目光选择了保持沉默。尽管努力欣赏着舞池里的男男女女,尽管旁边的人没再开口,陈佳辰依旧坐立难安,她下意识地整理着衣摆,却不小心碰到了周从嘉摆在沙发上的左手。
陈佳辰像被烫到般立即缩回手,可惜慢了一步,周从嘉一把握住她冰凉的手腕往自己怀里扯。女孩大惊失色,即使身处光线幽暗的死角处,她却感觉如同在广场中央大跳踢踏舞一样,被人看了个精光。
见死死抱住扶手的陈佳辰如此抗拒自己的怀抱,周从嘉没再勉强,就这么一手抓着她的手腕一手端着酒杯,一言不发。
感到相连的皮肤处快烧起来了,陈佳辰想挣脱又挣脱不了,她觉得莫名其妙:不是说好的地下情吗,现在拉拉扯扯是要怎样?这还没到深夜的聊骚时间吧,有那么饥渴吗?为什么不去陪正牌女友呢?
哦,人家在忙正事儿,没空理他呢,所以才找她这个炮友解闷儿来了……陈佳辰在心里一会儿骂自己脑袋进水了,怎么就稀里糊涂跑来与他和他女朋友一起旅行,一会儿又骂周从嘉怎么变成了这副德性,明明刚认识他的时候,他不是这样的……骂着骂着,那些骂人的话语,全部变成了一声声叹息。
如果在庄园时没浇他一身红酒……如果没与他一起过平安夜……如果没在露营的夜晚邀他看星星……如果能好好祝福他的新恋情,而不是被傲慢、嫉妒、愤怒、贪婪和色欲冲昏了头……如果当初抵御住了魔鬼的诱惑,没有打开潘多拉的盒子,一切会不会,会不会……
可是他握着自己的那只左手,好大,好有力,好温暖……好想念那些激烈的唇齿交缠,好想念他边揉弄着自己的身体边紧紧抱住……他抱得那样用力,是想把自己揉进他的骨血里吗?
感受到下体突然涌出一波暖流,陈佳辰悄悄羞红了脸,心想让周从嘉插进来也不是不可以,如果他愿意再次紧紧抱住自己,那自己也愿意紧紧地裹住他,细细地含吮,投桃报李。
于是她反客为主,大屁股一挪扭着小腰就埋入了周从嘉的胸膛,右手还不忘摸索一番与之十指紧扣,乖巧黏人的模样,与刚刚判若两人。
不仅如此,她还轻点了几下周从嘉的另一只手,拉着它进入衣服的下摆慢慢往上滑动,等停在了自己的腰际便抽出了自己的手,然后一声不吭地贴在了他的胸口。
周从嘉见状也不再客气,捏了两把腰肉,直接摸上了运动内衣边缘,发现是有弹性的,手立马伸进去覆上那一坨软绵大力揉搓。
耳朵完全贴在了周从嘉的左胸上,女孩抖着身子不能自已,她渐渐陷入一种美妙的迷幻之中:什么灯红酒绿什么纸醉金迷,那些都是虚的,只有身下这具火热的躯体,是这如梦境般的世界里唯一真实的存在。
陈佳辰痴痴地笑了起来,笑自己傻,哪有人会在如此嘈杂的环境偷听别人的心跳,关键自己还很安心、很快乐,很满足……她感到奇怪,明明喝的是一大杯白开水,为什么自己好像醉了呢?
顾不上甬道内的液体是不是快要渗出骑行裤,她不明白为什么周从嘉要按住她不让她扭动,她只想骑到周从嘉身上,加深这个姿势怪异的拥抱。
周从嘉的手劲儿越来越大,娇嫩的蓓蕾也被蹂躏得越肿越大,陈佳辰放肆地大声呻吟着,反正这里这么吵,她可一点儿不怕别人听见。
可她又怕周从嘉听不见。于是她挣扎着换了个姿势,依偎在他的耳边随着他的动作轻吟,她没想到被揉个胸居然会这么舒服,舒服地都快要去了。
在冲上顶点时,她无法抑制地咬住了周从嘉的耳朵,她有一肚子的爱语想倾诉,她快憋不住了。
陈佳辰的声音软得快掐出了水,她娇喘了一会儿后,贴着周从嘉的头颅呢喃道:“你不要走好不好……别回国了,留下来嘛……你留在这里,我,我给你当一辈子的情妇,好不好?”
周从嘉的手停住了,一动不动,停了很久,久到连陈佳辰都清醒了过来,疑惑他为什么不动了,难道是硬到受不了了吗?
女孩把脸埋进周从嘉的颈窝儿,一想到即将到来的更为亲密的接触,她就情难自禁地露出羞涩的笑容:他会带我去哪儿呀,总不会带回房间吧?他能撑那么久嘛?难道要去厕所里……哎呀,这也太随便了吧,不好好求我的话,我是不会跟他走的,哼!
可是等啊等,等了不知多久,等来的却是周从嘉抽出了手,一把将她从身上推开。陈佳辰不明所以,眼睁睁地瞅着浅色短裤的大鼓包一点点瘪下去,呆楞当场。
一句“为什么”还未说出,她就见周从嘉掏出了手机,张口第一句话便是:“喂,燕书,什么事?”接着站起身来嗯嗯点头,一边安慰对方别着急自己马上到,一边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。
什么嘛,我就知道,我就知道!陈佳辰嘴巴一撇险些掉下眼泪,她猛吸几口气逼自己忽视那些由心脏发射出的刺骨的寒意,一个劲儿地安慰自己,没关系的,偷来的幸福,总是要还回去的,没关系的……
然而周从嘉性欲的丧失与电话的震动毫无关系,更早之前,或者更确切地说,从他的爱火被女孩高潮时的情话骤然浇灭的那一刻起,就注定会糊成一滩烂泥。
他不明白,比更早之前还要早的之前,明明早就达成了共识,他们之间是没有未来的!既然如此,为何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,假借着情欲的名义,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违心话?
他早就知道她不会回去,就如同她早就知道他不会留下,他们本就没必要产生除老同学之外的任何联系,更何况还是一段如此难以启齿的背德关系。
为什么会变成这样?这个问题周从嘉曾无数次拷问过自己,事到如今他仍然给不出答案,不过他已经不想再寻找答案了。那些真真假假的情话,不仅没有意义,反而徒增伤感,何必呢?
可惜人与人之间好像并不存在什么感同身受,陈佳辰显然不会知道周从嘉在想些什么,对抗空虚与孤独快耗尽了全部的力气,她已无心揣摩,只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楚:性欲那样强烈的一个人,也会在某一天为了某个人,选择了克制,真令人羡慕啊!
为什么,为什么这个人不能是我呢?陈佳辰再也承受不住愈来愈强烈的渴望,冲向吧台点了一二三四五六杯酒,急切地催促酒保快快快,她甚至等不及了,自己倒了一杯龙舌兰就往嘴里灌。
陈佳辰在这厢醉生梦死呢,周从嘉那边已经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了。由于冯燕书的失误,导致她与周从嘉负责的项目出了不小的问题,而她又搞不定,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,不得不一个电话把周从嘉叫了回去。
周从嘉倒也不含糊,不仅直接把锅背下了,还快速给出了补救方案。被他的镇定自若感染,冯燕书也迅速冷静了下来,抓过笔便唰唰唰。而周从嘉还记挂着落单的陈佳辰,见接下来的事情冯燕书可以独自处理了,简单交代两句便匆匆下了楼。
等他三步并作两步赶过来,陈佳辰早已不在原地,周从嘉心中顿时警铃大作,焦急地四处搜寻她的踪影。他很快目击到吧台旁烂醉如泥的陈佳辰正被两个陌生男性包围,其中的络腮胡男子不顾女孩的挣扎一直拖拽着她,甚至周从嘉靠近后还从两人口中还听到了“three”之类的字眼。
自己才离开几分钟就喝成这副德性?这地方鱼龙混杂,得蠢成什么样子才会没有一丁点儿的防备心?周从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上前交涉,费了不小功夫才得以把陈佳辰带离了人群。
空气忽然变得清新,陈佳辰缺氧的脑子稍稍恢复了点儿神志,眯着眼看清拉着她胳膊的人是谁后,她开始咯咯笑个不停。而刚刚那两个男子还不死心,追了出来拦住周从嘉,提议大家可以一起玩儿后,被严词拒绝了。
本来那两人软的不行还想来硬的,但一瞅周从嘉人高马大不太好惹,万一招来安保更占不到便宜,只能纠缠几下后悻悻离去。
周从嘉长舒一口气,正准备教训陈佳辰两句,一扭头不见人影,低头才发现她正弯折双腿瘫坐在地,边脱衣服边嘟囔着:“friend,friend,去你妈的的friend,跟谁都是friends是吧?friendswithbenefits也算friend是吧……”
原来周从嘉刚带走陈佳辰时,重复强调她不是陌生人而是一起来旅游的朋友,而且他们是一群朋友,自然要保护朋友的安全。偏偏“friend”这个词,深深刺激到了陈佳辰,她感到呼吸困难,浑身燥热到想沉入冰冷的深海里。
她一把扔掉罩在外面的宽松长款t恤,浑身上下只剩黑色运动内衣和黑色的7寸骑行裤了,可她还是觉得好热,继续扯着内衣,想解开所有的束缚回归到一种宁静的状态。
瞥见女孩淡色的乳晕从内衣边缘露出,周从嘉的呼吸停滞了一秒。这短短一秒,他的脑子转得飞快:想在这里干她、想拖进角落干她、想拉到厕所干她……
可自个儿堂堂君子怎能与禽兽无异?一秒过后,周从嘉于熊熊怒火中捡起t恤就往陈佳辰身上套,但陈佳辰一直扭动身体显然不愿意穿,既然肩膀被按着脱不掉内衣,那就改脱裤子吧。
女孩放浪形骸的样子让周从嘉大为光火,他强行把衣服给陈佳辰穿好,然后用力拉起她,掐住她的胳膊拖着她往回走。
但陈佳辰已经彻底陷入癫狂了,她站都站不稳了还不忘踢腿挣扎,摇摇晃晃,大喊大叫,甚至抓过路人吼道“canyoufuck?”、“iwannasex!”、“wearenotfriends!”……周从嘉不得不跟在后面忙不迭地道歉,同时艰难地半推半拽挪动着。
他实在想不通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作践自个儿,庄园里自己明明说了不是单身她还要硬上,后来又提议当什么炮友,有意思吗?如果有意思,那不是应该很高兴吗?现在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给谁看呢?
周从嘉的心火越烧越旺,终于在陈佳辰又一次脱衣服时,他怒不可遏,一巴掌呼在了女孩的脸上。力道不大,陈佳辰只感觉左脸麻麻的,浆糊般的脑子像被晃匀了似的,眸子一下子清亮起来,她不可置信地瞪向眼前人。
“清醒了没?”周从嘉掐住陈佳辰的双臂吼道,继续推搡着她往前走。陈佳辰又被晃得七荤八素的,嘴上叫嚣着“你他妈敢打我?”“连我爸都没打过我,你他妈凭什么?”“你丫算老几凭啥管我?”心里却呐喊着“你他妈别晃了!”“住手啊快他妈住手啊!”,终于一个忍不住,猛然抓住眼前飘动的大片的蓝黄色,开始大吐特吐。
薄薄的布料显然兜不住沉重的呕吐物,周从嘉一个趔趄本能后退,衣服上的秽物随着陈佳辰的跪地呕吐,哗哗啦啦散了一地。
周从嘉的脸都绿了,瞬间陷入了自我怀疑,这一巴掌有那么重?明明没使劲儿啊怎么就能打吐了呢?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,回忆起陈佳辰之前的暴饮暴食,再加上灌了这么多酒,不吐才奇怪吧?
来不及斥责对方肆意糟践身体,周从嘉慌忙环视四周,先是喊住了不远处正向大堂走去的许博文,紧接着招来一个路过的服务生拜托她去弄点热水,并且请她找一些清扫工具。
许博文赶到时,陈佳辰正靠在墙边咳嗽,红扑扑的脸蛋难以辨别是由于醉酒还是胃酸倒流……亦或是被打的。不过这些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,总之,吐出来感觉舒服多了,脑袋也清醒得好像可以做数学题了。
陈佳辰喝着许博文递到手里的热水,道了一声谢谢,说抱歉让他看到如此难堪的画面。许博文嘿嘿一笑说自己没帮什么忙啦,不过周从嘉就惨了,他的衣服可是冯燕书送的,回去看他怎么交代。
无心的玩笑话却让陈佳辰更加羞愧难当,她看向不远处周从嘉与服务员一起清扫的身影,不知心里是怎样的五味杂陈呢。
当周从嘉扔了一趟垃圾回来后,换了个单膝跪地的姿势继续擦拭地面,见此情形,本就深陷绝望中的女孩,感到一丝忧伤:以后他会向谁单膝跪下呢?她,会是她吗?如果不是她,那会是谁呢?反正不会是我……
“嗨,别坐地上了,如果你身体不舒服要不我们先回去吧?”许博文以为陈佳辰在发呆,便伸出手指在她眼前晃晃。女孩有些茫然地转过头,接着冲他伸出了双臂,甜甜地笑道:“抱抱!要抱抱!”
半跪的身影似乎停顿了一下,可惜短暂的让陈佳辰不敢确定,她有些挫败,又有些迷茫,自己这是在干嘛呢?有意思吗?要死要活的样子给谁看呢,谁又愿意看呢?而许博文这边显然被吓了一大跳,他下意识瞅了一眼周从嘉那边,一脸尴尬地挠挠头小声道:“你喝醉了吧,要不我扶你起来吧?”说着便依靠墙的支撑把她扶了起来。
什么嘛,连你也嫌弃我是不是?所有人都讨厌我,没有人会爱我!陈佳辰不知哪来的力气,一把推开许博文,大吼一声“别碰我”后,径直跑向了长廊尽头的洗手间。
许博文在慌乱中与还在清理秽物的周从嘉目光对上了,只见周从嘉冲他点点头,他马上反应过来了,朝陈佳辰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。
而闯进厕所的陈佳辰,胃里又是一阵翻滚,还没来得及进隔间,伏在水池边就开始喉管抽搐。所幸她胃里已经没东西了,吐出来的全是被稀释的胃酸,很容易就被水流冲走。
可陈佳辰此时却感到极度恶心,自己的人生又何尝不是像那些呕吐物一样,黏稠又恶臭,散发着让人无法靠近的腐败气息呢?她漱了漱口,抬头望向镜子里那个面若桃花的女孩,忍不住自嘲道:“真丑!”
等她终于收拾好出来,周从嘉与许博文已经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,见陈佳辰脸色好多了,似乎不用送医院,两人便护送着她回到房间。
房间里冯燕书已经准备好了蜂蜜水,她建议酒后不要洗澡,但陈佳辰死活不听,执意要洗。这时快走到房门口的周从嘉折回来说了一句“你不要再给别人添麻烦了”,陈佳辰立时红了眼眶,低声表示那自己进去洗个脸总行吧。
听着浴室外的聊天声,陈佳辰更觉无地自容。冯燕书嫌周从嘉话说重了让他道个歉,周从嘉沉默不语不接话茬,而许博文则好奇什么酒这么好喝一下子喝这么多他下次也要试试,顺便与周从嘉讨论酒店里怎么洗衣服…
等陈佳辰简单清理完出来时,房间内只剩下她和冯燕书了。她乖乖地喝完蜂蜜水,换上睡衣躺回了被窝,有点儿昏昏欲睡。
冯燕书去浴室吹完头发后,坐在了陈佳辰的床边,摸摸她的额头,见体温正常便准备关灯睡觉。谁知陈佳辰一把拉住她的手腕,紧闭双眼喃喃道:“对不起,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”
以为是对吐了周从嘉一身感到愧疚,冯燕书反而笑着拿“男孩子弄脏衣服很正常啦别担心”、“他已经用水冲过了再让酒店洗洗就好”“大不了扔掉我再给他买新的”之类的话语安慰她,末了还反握住她的手,劝她学习压力大的话,大家可以一起帮她想办法,不要再喝这么多了,把身体弄坏了不划算呢。
陈佳辰的眼角渗出了液体,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,只是松开了握住冯燕书的手,她一直没有睁开眼,但感到自己的手被轻轻拍了两下,紧接着她听到了关灯的声音。
一片漆黑中,陈佳辰睁开了双眼,眼泪流得更凶了,怎么止也止不住。她不敢哭泣,那就只能默默掉眼泪,只是这些眼泪,好像不仅为自己而流,也为别人而流。